东方的官道望了第三回。他身后的三辆牛车沉得压弯了车辕,麻袋里新脱壳的粟米泛着暖黄,是关中平原刚收的新粮。 “东家,急啥?魏人过了黄河,总得歇脚喂马。”赶车的老周往手心吐了口唾沫,攥紧车轭,“再说了,这‘双市’的木牌昨天才挂起来,官府的人还在路口验关呢。” 李信之没回头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铜印——那是咸阳府的通商令牌,正面刻着“秦”字,背面是麦穗纹。三个月前他在咸阳城听说秦魏要开边境市集,连夜把家里的十亩粟田全收了,又凑钱从邻县换了两车布,就盼着能做笔好买卖。 远处终于传来车轮碾地的声响,夹杂着骡马的嘶鸣。李信之直起身子,看见一队插着“魏”字旗的商队正往这边来,领头的是个穿靛蓝布衫的汉子,腰间挂着把铜鞘短刀,脸上堆着笑。 “这位可是秦...